身在福中知福否?
安徽西部大别山,革命老区金寨县,素有“将军县”的美称。当年从此地走出去闹革命的有十万之众,其中将军过百,为新中国的诞生可说是立下汗马功劳。金寨县城叫做梅山,城里的最高学府自然是金寨一中。
我凡是到任何地方,出于职业习惯,必定特别关心教育。恰好我去拜访的20多年未见的同学,就是一中的老师。当然,话题就离不开当地的教育了。
一中只有高中,一共是70个班级(每个年级20个班,再加上高三10个复读班)。可见学校规模相当大,因地势所限,分成两个校区。这并没什么惊人的,相信每个县的一中都有这样的规模。但是看一看每个班的人数,说出来着实令人吃惊:一般最少60人,最多的一个复读班竟然达到110人!虽说是标准的教室(按规定是40座左右),应该不小,但硬要塞进110人,那个拥挤程度,简直是难以想象!我的同学要教3个班的英语课,一共有240名学生,每周每班8节,一共24节!还要加上早读课(6:40开始),晚自习课(9:30结束)。所以基本上是整天泡在学校里,从早到晚忙个不停。周六整天,周日上午照常上课,所以,每周只有半天可以休息。这样的辛苦劳累,年年如此,真够老师们受的!如果仅仅是得了个“亚健康”,那是再正常不过,应该感到庆幸的事情。老师们长时间超负荷工作,可学校一直缺编几十名教师,原因据说是学校无法招聘新教师,因为上级不批准。据说是因为县里太穷,财政负担不起,让人困惑。
老师辛苦,学生又如何?学校新建了男生,女生宿舍楼各两栋,外面看看很不错的,可惜都上了锁(学生放假了嘛),不能进去参观。但可以肯定,学生的住宿条件有了改善。高二升高三的学生,有特别的“优惠”:7月20日正式开学了。提前一个多月上课,据说很正常,那是得到上级领导特批的。学生、家长完全没有意见,更不可能抗议,因为他们很明白这么做的必要性,拥护还来不及呢。老师们就更不必说了,决心要大干一番,争取更大的成绩。可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一想到有30个班级的学生,在这么热的天气,那么多人挤在教室里,整天上课,没有热昏,身体必定非常强健,意志也是无比坚强啊!老师们一节课下来,浑身湿透;而学生们是从早到晚待在教室里,一定更难受。此情此景,让人感叹不已!
走进校门,迎面就是“光荣榜”。上面写得明明白白:本科达线率50.3%,即1125人过了本科线。(根据这个数据,可以计算出每个班平均有学生75人。)最值得骄傲的是有一人成为六安市理科的高考状元(有几万名考生呢),的确是很不简单的!祝贺信旁边是过线学生的具体分数表。仔细一看,发现一个特别的地方:过一本线的基本是应届生,而过二本线的学生中复读学生的比例相当高,差不多有一半之多。难怪复读的风气还是那么盛啊!
相比之下,上海的考生录取比例要高得多。以我所在的一个区重点学校为例,去年的本科达线率是91%,一本达线率是45%,估计今年的情况也相类似。一提起这件事,他们感到愤愤不平。说他们学校的一个中等学生,到上海就读后参加高考,考进了复旦。要是不来上海,最多考进本地极其普通的大学而已。应该承认,差距不仅存在,而且还不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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